田小娥是个小女人,耗尽一辈子也没能走出男人们给她的画地为牢。
田小娥和黑娃的故事开头是天雷勾动地火——本为约个炮,谁想走了心。正是在这位女司机的骚情引导下黑娃鸡儿梆硬,由一个瓜娃娃最终成长为男人。
很多人单纯看到影视剧中被拔高洗白的姣好的面容便说她可爱清纯贞洁,甚至有人说在田的行为中看到了“女权”,为她“打 call ”。应该指出的是,田的反抗只不过是“食色性也”的生命本能罢了。就好比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她的行为只是为了个人欲望的释放和满足。
纵观整个故事的情感脉络,田小娥的一生都在受男人压迫和对男人报复中度过。
把泡枣扔进尿盆里是对郭举人践踏她的尊严的报复,勾引孝文是对白嘉轩不让她和黑娃拜祠堂还当众把她扒得只剩肚兜刺打脸面的报复,尿到鹿子霖的脸上又是对自己错误的赎罪和对鹿设计陷害白孝文的报复。
一方面她反抗对她施以压迫的男人,另一方面又要依靠另一个男人在背后给她壮胆撑腰。
她没有白灵的革命精神,所以嫁给了可以做她爷爷的郭举人做姨太;她无力改变黑娃在原上“刮起一场风搅雪”的豪情,所以在黑娃败逃时只能委身鹿子霖暂得安宁;饥荒面前她没饭吃,也没有了吸烟泡的资金,所以和白孝文靠变卖家产在破窑里苟且。
她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贪图享受,没有对未来人生的长久规划,最终必然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我今天算是得罪了你们“女权主义”一下)
偌大的仁义白鹿村容不下小小的田小娥,也容不下她追求性开放的自由,男人们的行为过失和斗争角力却还要她用生命买单。我们甚至可以想象村外破窑中,一个柔弱女人如何在风雨飘摇的夜里担惊受怕。她远离村民,可还是被梭镖戳了心窝,最后连尸骨也被蛆虫嚼透。
她对白鹿原的控诉只有在死后才能借着鹿三的嘴呐喊出来:
我到白鹿村惹了谁了?我没偷掏旁人一朵棉花,没偷扯旁人一把麦苗柴禾,我没骂过一个长辈人,也没揉戳过一个娃娃,白鹿村为啥容不得我住下?……村子里住不成,我跟黑娃搬到村外烂窑里住。族长不准俺进祠堂,俺也就不敢去了,咋么着还不容让俺呢?大呀,俺进你屋你不让,俺出你屋没拿一把米也没分一把蒿子棒捧儿,你咋么着还要拿梭镖刃子捅俺一刀?大呀,你好狠心……
她是一群盲目的鬼蛾,她的所谓反抗没有理想和信仰的驱动,自然也就不具备象征白鹿的“灵灵娃”的进步性和积极性。可怜她到死也没明白过来自己的悲剧是封建社会和自己的性格局限造成的。
杀死她的鹿三是坏人吗?不让她进祠堂的白嘉轩是坏人吗?假使时光穿越,站在那个大的时代背景下面,恐怕我们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中歇斯底里的喊打者的一个而已……
这正是:
风花雪月平凡事,笑看奇闻说炎凉。
悲欢离合观世相,百态人生话沧桑。